画不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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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第七章)第三颗糖-线头

线头

那场总结会一直开到11点半左右,训练地的电路也恢复了正常。

三人间的浴室里,莲蓬头兀自冲着水,直直打在地上。

在丁程鑫的记忆里有一段时间来了很多新朋友,大家一起跳舞、拍戏、还站上了很大的舞台,那时候的丁程鑫真的以为花又开好了。

可谁知道后来,一朵花真的只有五片花瓣呢?

三年以来,从殷涌智开始,一个一个,从丁程鑫身边走散,很不公平的被离开。来了又走的人有那么多,还以为自己早就习惯,不会再难过。其实大家都躲在一个房间里,不管白天还是黑夜,从不开灯。直到严浩翔再次出现,这扇门被一脚踢开。可他不想因为自己去影响其他人,所以都选择关起门来自己消化。

除此之外,丁程鑫觉得,严浩翔的到来影响到的似乎不仅仅是自己,只是还没有理出头绪来。

浴室的水声渐渐停了。

马嘉祺觉得丁程鑫洗澡的时间比平时略久,之前也察觉到丁儿有些不对,打算敲门问问浴室里的情况。浴室的门在同一时间被拉开,丁程鑫千头万绪中理出的一根线头忽然出现在眼前。

马嘉祺就那么站在浴室门口,敲空了的手也忘了收回来。

两个人半天不说话,跟着来看看的刘耀文心里有些毛毛的。

“你们,你们干嘛?”

“没事儿~洗完了就早点儿睡吧。”马嘉祺终于侧身让出空间。

丁程鑫捏了捏刘耀文的脸就去睡了。

刘耀文觉得丁程鑫情绪不太好,没敢去打扰。再看看一声不吭收拾东西的马嘉祺,最后决定今晚自己睡,只要闭上眼睛一定能睡着。

后来真正心无旁骛的入睡的,反而只有刘耀文。

四人间里,宋亚轩抢先一步爬上了张真源的上铺,因为蹲马步时太兴奋,沾了床放松下来,很快就睡着了,下铺就只剩贺峻霖一个人。

小贺老师关了灯之后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下,不太想承认今天突然停电的那一下刺耳的啸叫还是有点吓人。

严浩翔在上铺侧躺着,静静注视着此时垂头丧气的贺峻霖,眼里沉着细小闪烁的星河,像极了那年冬天趴在贺峻霖肩头的小熊。

张真源半天没听见小贺上床的声音,没敢出声,索性闭眼装睡。 

须臾,就在贺峻霖一闷头打算回自己床上的时候,严浩翔把手轻轻覆在贺峻霖头上。

贺峻霖抬头,终于看到了那年错过的星河。

三年前的冬天,大家都还在一起,十几个孩子围着圈挤在一起,各自尽可能的挨着自己最喜欢的人,把脚收在被子下面,就像藏起各自的欢喜。

那时候的严浩翔,一双眼睛亮亮的,脑袋紧紧贴在贺峻霖肩头,眼里写满了期待。只是年少的孩子并不知道那是什么。直到分开后,这份藏在被子里的欢喜才在时间的冲洗中渐渐透出光来。

这道光从上海飞到重庆,一口气爬了十八楼。

严浩翔伸手,示意要拉贺峻霖上来。很奇怪,明明已经关了灯,可贺峻霖觉得自己看严浩翔从没有一刻比现在看的更清楚。

贺峻霖抓住严浩翔的手,借着力气一下子爬了上去,拉过被子在里侧躺下,就像曾经一样。三年的时间在两人间撕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,严浩翔终于穿过了线头可以细细缝补,只是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怯怯的。严浩翔拉过被角的手抓的有些紧,从前喜欢抱着人睡觉的他只是把后背留给贺峻霖,不敢轻易转身。

贺峻霖翻了个身,一双桃花眼盯着严浩翔的后脑勺眨啊眨的。须臾,贺峻霖悄悄拽了拽严浩翔的衣角,对方没什么反应,贺峻霖又把脑袋抵在严浩翔的后背上轻轻的蹭了蹭。终于,严浩翔换了只手拉被角,把另一只手摆到身后方便贺峻霖拉住。两人以这样的姿势渐渐入睡。

那一头张真源悄悄勾起了嘴角,这天晚上他睡得很安心。

后来除了刘耀文偶尔会悄悄钻进丁程鑫的房间以外,不论是四人间还是三人间,床位上人数分布都很均衡。

个人测评舞台渐渐逼近,眼下显然不是丁程鑫理清线团的时候,只好将线头扯出先放在一边。

马嘉祺的心绪向来整理的很快,那天手心里的月光给了他选曲的灵感。

张真源终于放下心来认真准备舞台,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苦呢,追光的孩子,却一直跟着影子跑。

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,第一次舞台测评的发动机已经启动。

但凡跟严浩翔沾边的习惯,小贺老师好像一次就能学会,自从停电那天起,贺峻霖就再没沾过自己的床,晚上如果睡得不安稳,就抓着严浩翔的手,导致严浩翔最近手臂的肌肉异常酸痛。

此刻在前往测评舞台的路上,早起困难的贺峻霖又趴在严浩翔的腿上睡着了。车里的其他人在讨论着舞台前是否紧张,行为怪异小张张搬出了金刚拳减压论。严浩翔低头看了一眼,这个人才是真的在减压吧,晚上睡觉得拉手,白天又趴在腿上,大半个人都归你了。

严浩翔靠在椅背上,一道道阳光从脸上飞速划过。

大概是两年前,也是一个夏天,炎热的大巴车里,自己也躺在哥哥的腿上,睡得昏天黑地、毫无顾忌。现在角色换了,自己也能给别人安全感了。现在的自己一定能保护好贺峻霖。保护好他,这句话好像有点熟悉?

那天站在蹦极台上向下看,严浩翔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空无一人,不像那年和哥哥一起坐上跳楼机,耳边环绕着哥哥惊恐的尖叫声,自己反而不那么害怕了。此刻极目远眺,人事已非,心下陡然生出了许多胆怯,严浩翔退缩了。

他的桃木剑落在上海了。

刘耀文站上蹦极台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,那一股子虎劲儿是小狼崽一路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关键。严浩翔看着,不免有些触动。

严浩翔再次站上蹦极台,心里还是怕的。原本想看看狼崽激励一下自己,却看到了地面上昂着脑袋直直望着自己的贺峻霖,原本在心底肆虐横行的胆怯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消失了。急速坠落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包裹住了严浩翔,耳朵里闷闷的,是那天出门前哥哥的声音,“买什么桃木剑,我就是你的桃木剑。”

桃木剑吗?

严浩翔还荡在半空中,贺峻霖就这么在眼前晃啊晃。看着看着,严浩翔忽然笑了。

我有驱魔令了。

驱魔令蹭了下脑袋,严浩翔狠狠的揉了揉贺峻霖的头发。

“醒了?”

“严-浩-翔你干什么?是不是羡慕你哥哥我的绝世发量。”贺峻霖只要一生气,喊严浩翔的时候就会拖长音。

严浩翔没说话,只是看着贺峻霖笑。

前排的张真源保持着金刚拳的手势,咧嘴笑的比严浩翔还灿烂。另一边的宋亚轩看了张真源一眼,无比嫌弃的扭头,默默祈祷自己以后到了巴蜀的校园生活能正常一点。

其实宋大帅多虑了,毕竟行为怪异的只有小张张。

后边被揉了头发的兔子还在炸毛,严浩翔也任由贺峻霖闹着,这样精力充沛的贺峻霖他有多久没看到了呢?

原来当年藏起欢喜的不止严浩翔一个。

被扯出了线头的毛线球还存在盒子里,其实有时候只需要拉一下,毛线球就会一路滚到终点。顺着这根线,就能找到答案,只是半路要小心,别被猫捡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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