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不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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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第九章)第三颗糖-默契上

默契上

十几岁的孩子不好好读书,这么早就出来圈钱。

现在的人都喜欢小鲜肉,小奶狗,靠脸呐。

全是脑残粉,这些人除了脸还有什么啊。

… …

当展现自我的平台变得越来越多,接受信息的方式变得越来越便捷,节奏变得越来越快,我们周围总是充斥着这样的声音。他们以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,占领着所谓的道德高地,去指责年纪小的艺人,去批判这些艺人的粉丝。

年纪小就不该出来赚钱,脑残粉就知道乱花父母的钱。

过去,人会因为种族不同而产生高低之分,因为性别不同而产生轻重之分,因为出身不同而产生等级之分。

所以,从什么时候开始,年龄也成了一种偏见?

偏见从来都存在,最终也都会在发展中被逐步消除。

这一批年纪很小的练习生,在个人测评录制结束的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的投入了合作舞台的练习。

日头还躲在厚厚云层里,窗外的空气有些潮湿。空调外机刚下班不久,和清晨的风声混在一起,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。

马嘉祺顶着一头乱发歪着头刷牙,一边照着镜子随手整理着不羁的刘海。

“小马哥早。”严浩翔也起床准备洗漱,跟马嘉祺问了声早。

原本悠哉的打理着刘海的马嘉祺突然飞快的抓了抓头发,嘴里还叼着牙刷,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:“早。”

严浩翔径直从马嘉祺身后走过,炸了毛的头发都没顾得上理一理,在镜子里格外显眼。严浩翔走到侧边熟练的挤好一截牙膏,接了杯比较热的水,整齐的摆好。

马嘉祺含着水悄悄偏头,看了个一清二楚。一口水吐掉,又含了一口。眼见严浩翔一边给自己挤着牙膏一边回身,马嘉祺连忙把头扭回来,往右一步让了个位置,牙刷不知怎么的就放到杯子里了。嘴里还含着水的马嘉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,只好强行结束刷牙。

“贺儿还没醒?”

“没事儿,让他再睡一会儿,反正现在也没位置。”rapper的尊严就是不管是嘴里含着泡沫还是刚拔了智齿,都要努力的保证吐字清晰。

“啊,嗯。”马嘉祺被严浩翔的吐字逗乐了,把脸埋在毛巾里忍笑,须臾又有些不是滋味。你啥都给他准备好了,可不是能多睡会儿吗。

兔子的耳朵很长,把严浩翔那句话听得一清二楚。贺峻霖舒服的翻了个身,裹在被子里,短短的几分钟睡得格外安心。

等一切都收拾妥当,小贺老师正准备要去穿鞋,被严浩翔一把捞了回来。

“水。”

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水,贺峻霖乖乖接过。马嘉祺转向另一边,不去看,默默喝水,自己倒的水。

贺峻霖喝完后直接把杯子塞回严浩翔手里,转身又要去穿鞋,被严浩翔再次抓住。

“外套,带件外套。”

“带什么外套,我感冒好的差不多了,又不出门,就在楼里。”

“不行,必须带一件。去拿。”

“拿就拿。” 时尚达人小贺老师一把拉开衣柜门,扎进去挑着外套。贺峻霖先给严浩翔拿了一件,头也不回往后一伸,“呐。”

严浩翔笑着接过,看了看窗外,“小马哥你要不也带一下吧,感觉要下雨。”

“嗯。行。”

马嘉祺双手打开柜门,无心挑选,最终随手拿了一件。

“这件好看吗?”

“嗯。好看。”

“这个呢。”

“也可以。”

“那这件好了。”

贺峻霖在询问过严浩翔的意见之后,拿了自己选定的那件外套。

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了进来,马嘉祺掩上柜门的时候,缓缓叹了口气。

“走吧,抓紧时间。”一个呼吸之间,马嘉祺藏好了自己的心绪。

“啊,走了走了。”贺峻霖抄起外套就去穿鞋,身后的严浩翔替他把衣柜的柜门关好。

贺峻霖轻松愉快的踩着楼梯下楼,严浩翔紧跟在身后,马嘉祺随着严浩翔的脚步一阶一阶的往下走。

当三人走到舞蹈练习室的时候,丁程鑫一组四人已经在各自拉伸准备热身了。

“你看,他们都已经到了,都是你要我拿什么外套。”贺峻霖回身用兔爪子一下一下地戳着严浩翔的胸口。

“磨刀不误砍柴工,身体是革命的本钱。”严浩翔被戳的有些痒,嘴里还不忘跑火车。

“什么呀,你……”贺峻霖戳着严浩翔的手顺势往肩上一推。

严浩翔假装向后一倒却被马嘉祺结结实实的拖住了后腰,马嘉祺腾出另一只手把贺峻霖板回去,“行了行了,咱们也开始吧。”

集训地被包裹在细细密密的雨里,楼顶的水渍由点及面,扩散开来,连同练习生们的衣衫也被一点点打湿。

练习生的生活其实很枯燥,每天的课程安排的很满。从基本的舞蹈课、声乐课到进一步的编舞、编曲再到台词课等等不一而足。而身处时代峰峻的练习生同海外不同的是,他们必须兼顾学业。这里的兼顾绝不是指成绩平平、勉强过线,而是在学业上也必须有着优异的成绩。众所周知,巴蜀鲁能和育才中学都是重庆市乃至全国的重点中学,单看孩子们的师兄所考取的大学便可以知晓,所谓兼顾,是“鱼”与“熊掌”兼得。个中滋味,若非身在其中,实难感同身受。

其实换位到素人,我们也都是练习生,合该用一生的时间去锤炼心性、用力生长。只是短暂的一生中真正留给我们去积淀的时间并不多,大多数人的青春草草翻过,在社会中被迫成长,我们都在迷雾中摸索前行,在光来之前,究竟还要前行多久?没人知道。未来会被描绘成什么样,也没人知道。

夏天的小雨最是粘人,一下就是一上午。临近中午,天终于放晴,练习生们陆续走出了练习室。

“诶你们那首歌好编吗?”丁程鑫甩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,跟马嘉祺询问进度。

“还行,跟着老师暂时编了一半儿吧。我们那歌儿还挺欢快的。”

“小马哥我跟你说,我们这个歌好难。”刘耀文扯着衣领扇风,凑上来跟马嘉祺诉苦。

“我们这个其实也不好编,你知道他拍子是那样的……”话痨小贺老师加入讨论,严浩翔跟在后边给贺峻霖披上外套。

一路上吵吵闹闹,各自回到宿舍简单换洗。

编舞是一件即耗体力又耗脑力的事,十几岁的孩子饭量原本就大,孩子们就着阳光,在窗下吃着午饭。

练习的时候越认真,休息的时候也就越放松。

这一边丁程鑫四人开启了文盲式rap模式,嘴里又含着饭菜,除了他们自己,没人听清他们在唱什么。不过这样的小默契原本就属于他们,那是其他人体会不到的乐趣。

少年人的乐趣其实很简单,相视一笑,无需多言,简单纯粹。

贺峻霖上一秒还吐槽着四人组像个傻子,下一秒就突然起身,抓起矿泉水瓶当话筒。严浩翔想也没想就拿起另一瓶矿泉水,两人对着马嘉祺“深情”的唱起了《大哥你好吗》。

两人没来由的默契让张真源哭笑不得,下意识看了眼马嘉祺的反应,还算淡定,这种场面他张真源三年前就已经见惯了。

马嘉祺突然想拿水泼人。默契什么的就算了,毕竟时间短。但是歌单是怎么回事?这种无力感马嘉祺在前几日的游戏中已经深刻的体会过一次了。马嘉祺不仅不擅长球类运动,也不擅长猜歌名。

接下来的聊天内容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,比桌面上的菜色更为精彩。

严浩翔无心争辩,他发现贺峻霖不仅喜欢驼背,挑食的毛病到现在都没改,监督着贺峻霖多吃蔬菜。贺峻霖虽说脸上不耐烦,可筷子却老老实实的去夹菜。

四个“帅傻子”唱着谁都听不懂的rap,倒是很下饭。

只有马嘉祺一人,食之无味。

双生一般的默契如鲠在喉,叫人如何不难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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